2021年01月

 

捆綁到自主

 

「優秀殘障僱員得獎者是……任職快餐店清潔的阿文,有請阿文上台向大家說出得獎感受………」

「我叫阿文,是一個精神病康復者。我現在於一所快餐店工作,回想兩年前自己好像一個廢人,每天起床都不知為何而活,像背著沒有靈魂的驅殼生存著,然而遊巴士河是我唯一好的消遣。之後接獨到一位社工,她改變了我,改變不單是我的日常,她讓我生命重新。

我永遠不會忘記的「十八歲」,那年某天我聽到一把聲音叫我從天台一跳以下,自此每天那把聲音都說一些嘲諷、鄙視的內容,彷彿要把我推到萬丈深淵。當時面對讀書成績一落千丈的我萌生自殺的念頭。正當我於房間窗台預備跳下的一剎那被家人撞破,其後被送往山頂醫院急診,隱約聽到家人向醫生反映自己近期的狀況,而醫生最終安排入住氹仔精神病院作治療,診斷為「思覺失調」。從那天開始我的生活不在自主,父母向學校提出輟學,一整天都留在家中。患病初期曾向家人提出外出就業,但家人勸生活簡單便好,指這樣便不會復發,因此生活不分大小的事情都由家人編排,頭髮的長短、衣服款色,我的決定權利,表達的權利都被家人的說話「為你著想」褫奪,他們更鼓勵日後的生活靠政府的福利為生。雖然病情沒有太大的起伏,但漸漸也使自己對生活找不到一絲的希望。覆診時醫生向我介紹社區的精神復康機構,並指那裡會有社工與我去度身訂造屬於自己的復元計劃。

社工幫了我及家人對自己的病有更多認識,並安排我參加不同的職業培訓,認識自己及尋回人生希望,這一年家人對我外出就業的態度也有所改變,他們願意去傾聽我的需要,並鼓勵去嘗試,使我有勇氣去踏出行自己的路。我期望自己能像一般人那樣組織家庭,這個不是一個奢想而是我對生活未來的「希望」!

筆者從事精神康復多年,見證他們的生活中往往逃不出被厭棄眼神,脫不掉瘋人標籤,假若社會對精神病多點了解、家人積極認同及支持,康復者都能從病患過程中活出生命的色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