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03月

 

誰願意為他開燈？

 

每次當我在路上遇到亮緊急閃爍並響警號的救護車，都會隨即不安起來，擔心不曉得那裡又出事了？有時候想著救護車上的人是否也認識？自然地也讓我回想起主角阿凱的故事。

那天我如常上班，辦公枱上的電話「留言」燈亮著，按下留言鍵聽到一把女子抽泣聲「他….他…昨日與阿凱嘈了幾句，夜晚開門叫他吃飯時，他竟然躲在房間一次將百多粒安眠藥吞服自殺，送了去醫院急症室，我….我….沒想過會這麼嚴重，我得他一個，我真的不懂怎麼做？….」

阿凱，二十幾歲男子，長得稚氣及瘦瘦的，皮膚比大多數女生還要白，從小內斂及不善於社交的他，基於外型他校內被同學改了不少花名及嘲笑他「小白臉」「小公主」「冰雪公主」….，更有同學說他生錯性，圖書館是他小息時最常流連的地方，他曾向家人提出轉校的想法，當時母親認為同學間彼此開玩笑是平常的事，認為阿凱將事情小事化大，後期阿凱在學校變得緊張及焦躁，經常將注意力和時間放在觀察同學的 一舉一動。同學間的竊竊私語都認為在批評嘲笑他。其後更開始懷疑全班同學用微信的朋友圈來監視他一舉一動，於是他氣沖沖決定向老師投訴，希望為他抱不平。但老師卻問到阿凱有否實際證據時，他想老師已是同學的一伙成員，根本不會公平處理。

阿凱向母親說不會再容忍同學對他的欺凌於是決定報警，但當刻聽到有把聲音向他說「哈…你以為報警有用麼，我們父母認識警察的，最終都會沒事，你出街小心一點，還有你家人都會成為我們目標……」阿凱握著拳頭問母親聽到對方回應時，母親回應表示甚麼都沒有聽到，叫阿凱不要想太多但內心開始擔心他是否「撞邪」或「撞鬼」，於是母親多次帶他求助於茅山師傅，喝下多劑「符水」無效，一年多後病情愈來愈影響正常生活才求醫確診阿凱患上「思覺失調」，但由於母親對病症認識不多，經常與阿凱的妄念發生爭執。「妄念」意思是患者堅信某件事情為真，非常非常非常地相信，即使一切證據都否定著他的信念，但是他還是堅信不移。

趕到去醫院阿凱已經洗胃送回病床，虛弱的他窩在被子裹，我輕輕一拍，他說「我討厭家人不能明白我，從來沒有理會我的感受，向母親說再聽到同學的聲音，她即時緊張問今天吃了藥沒有，說我有病要記得吃藥，又或者陪我見醫生送回精神病院。」

「我是有病，但我是人，可否關心下我，好奢侈嗎？花她好長時間嗎？」

電影：《哈利波特：阿茲卡班的逃犯》當中一句對白讓我很多的反思，也說出阿凱內心的感受及渴求「只要有人開燈，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候，仍可找到幸福。」我們作為局外人知道阿凱的妄念並非真實，但對他產生的感受是無可置疑，家人生病時請不忘記聆聽他們內心的感受及需要，我們的關心、諒解都是家人康復的一種靈藥。